第(1/3)页 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并没有持续多久,银装素裹的世界很快就被温暖的阳光融化。 几日前的洁白无瑕仿佛一场错觉,天地间的荒凉和萧瑟又重新以枯黄灰暗的形式呈现出来,令所有人一下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在江陵府通往临江县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半干的泥泞路上挣扎。车轮上沾满了泥巴,马匹费力的迈动着沉重的四肢,步履艰难。 赶车的车夫时不时就得停下来,清理掉淤泥才能继续前行。 “旺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临江县?这么冷的鬼天,你是想把爷我冻死吗?”一道极不耐烦的咆哮声从马车的车厢里传出来。 “少爷,麻烦再忍忍,照平常算,这个时辰咱们应该是快到了,但今天这路,实在……实在太难走了!”赶车的旺来是孙家的家生子,从父母那辈起就卖身给孙家为奴为婢,他是忠心耿耿的奴二代。 旺来比孙启耀大不了几岁,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和帮手,他撅着屁股正忙着清除车轮上的泥巴,憋着一肚子火还得气喘吁吁的回话。 没办法,淤泥卡住了车轮重逾千斤,不及时清除马儿根本拉不动。 “忍!忍!这话你这一路说了多少遍了?爷就是必须迁就你的人?到底行不行吧,不行下次爷换人!” “狗奴才,还有没有一点用处了!” 孙启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车厢里冷得直跺脚。 哪怕外面阳光普照,其实雪过初晴的气温还是非常低的,临出门时准备的火盆已经熄灭,连火星子都没了一个。 彻骨的寒冷如附骨之蛆,在车厢里纠缠无从躲闪。孙启耀哪里受过这种罪?只要一想到家里的高床软枕,还有小妾们的温香软玉,他一刻也不想再在马车里呆着了,恨不得立马掉头就回去。 眼看着太阳西斜一天又要过去了,可直到现在,他们连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的肚子已经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这又冷又饿的感受在他二、三十年的人生中,还十分罕见! 可来都来了,回是不可能回去的。 当然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