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惊变-《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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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晓晓居住在寻渡苑的晏山斋里。寻渡苑如今有两名妃嫔,一是住在临芳阁的周衡芳,一则便是住在晏山斋的温晓晓了。寻渡苑离中轴线,直线位置上看去,倒是不近不远,可若真要走过去,得要穿过两处水榭一处小花苑,各高位主妃根本不曾考虑过这里,但正因为有花苑的存在,附近风景倒也十分动人,周衡芳居住在这里也十分贴切。温晓晓作为与周衡芳同等地位的容华,自然也住了进来。
眼下晏山斋里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外面一圈多是在晏山斋和寻渡苑做事的宫人们,他们三三两两地聚拢一处,时不时眼神互相交汇,传递一下信息,见皇后与淑妃赶了过来,都忙不迭地行礼。
寻渡苑的周衡芳也等在外面。陛下南巡之前,对周衡芳多为看顾,虽说周衡芳依旧是个容华,也住在不甚华贵的寻渡苑,但吃穿用度倒也不差,下头的人恭敬起来,用度上头比容华好上那么一些,倒也无伤大雅,要说温晓晓不甘打闹,里头有没有被周衡芳的刺激,也是说不准的。不过南巡之后,沈湛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周衡芳汤盈盈几人,加上各人家族因为朝政而产生的变化,张南光又躲在宫室里不出来,只剩一个异域面孔的张伊还时不时地露露面,曾经骄横过一段日子的汤盈盈几人,就如同一阵春风一般,吹过了,皱了一池水,就渐渐地悄无声息。
从前伶牙俐齿地,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处处要和汤盈盈张南光别苗头的周衡芳,也渐渐地收敛了性子。她带着恭谨得体仪态朝宋弥尔与袁晚游两人走来,待行礼起身后,才拿手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轻声哽咽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温妹妹的······就在她的晏山斋里,这件事,需要报陛下与太后娘娘吗?”说到最后,她微微仰起脸,宋弥尔果不其然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几分期冀。宋弥尔微微扬了扬嘴角,笑意并没有上达脸上,“本宫已经派人将此事禀了陛下。容华若是还能承受得住,可否随本宫一同去晏山斋看一看情形?”
听见陛下要来,周衡芳差一点便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表情,见宋弥尔与袁晚游看过来,她才又垂着头,难过地点点头:“嫔妾是该陪着,毕竟是在寻渡苑出的事。娘娘小心,这里有一方青苔未曾除去······”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要扶着宋弥尔,越过那薄薄的一层青苔。
宋弥尔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眼下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头深问的意思,不过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问道,“你说你一直都在这寻渡苑内不曾出去,那你可知,温容华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周衡芳见自己的算盘打不成,又被宋弥尔的目光一扫,当下收敛了几分,“回娘娘的话,嫔妾今日身子不适,一直都在临芳阁里里头小憩,听到尖叫声,才知道晏山斋里面出了事。”说着露出几分惊恐后怕的神色,“嫔妾不清楚怎么回事,差了人问话,才知道温容华已经······据说身子已经凉了,嫔妾不信,又着了太医,同时又遣了人请皇后娘娘您来,眼下太医都还在里头。”
周衡芳说的这些,是宋弥尔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的事情,她只点了点头,“那里头那些妃嫔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衡芳露出几分迟疑不安来,“知道出事后,嫔妾十分害怕,又不清楚情况,便叫临芳阁和寻渡苑的人将整个寻渡苑给围了起来,晏山斋的宫人们都在里面,嫔妾原本守在晏山斋,”她抬头觑了觑宋弥尔的脸色,“贵妃娘娘和庄妃娘娘来了,晏山斋地方不大,嫔妾想着娘娘您还未到,便出来等着了。”
周衡芳的话里边有几分投诚的意思,宋弥尔没有表示,她身边的袁晚游却是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周衡芳心下一凛,知道常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的淑妃娘娘,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又见皇后没有表示,知道这件事也急不得,当即也不再多话,只将二人引到了晏山斋里头。
晏山斋里头站站坐坐不少的人。
自然大家也都嫌晦气,并没有都聚在放着温晓晓身子的起居室里,都围在了二门的花厅内。
宋弥尔从前厅拐进去,恰好出现在花厅的门口,众人见门口来了人,都纷纷侧头望来,有的还激动地整理着衣衫,见却是皇后与淑妃二人,身后并着寻渡苑的另一个主人周容华,当即都露出了几分失望,却又很快调整过来,纷纷起身向二人行礼。
宋弥尔望着众人的头顶,倒是有几分百味陈杂,犹记得起初自己宫里面那个死去的小宫女阿荷,又或者是因此丧命的罗茜,又或者是早先小产的柔贵姬文清婉,每一次她这样踏着众人的目光进来的时候,大家的神情都生着变化。从起初的惊恐震惊难过,到装着惊恐难过,到如今,明明温容华的尸身还在里头摆着,自己面前这些人,已经在盼着皇帝到来好好表现,又或者猜测是不是自己下的毒手,又或者盘算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在这宫里边生存得更好,也有心有戚戚焉害怕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但至于死去的温容华,又有谁真正在关心呢?
就连自己,似乎也都没有了起初那份,死去一名宫人都会伤心一条人命失去的心态了,甚至,有些木然······关心更多的,是这件事背后的隐情,牵扯到自己的部分。
宋弥尔稳了稳心神,侧头对周衡芳道,“太医可是也在起居室?”宋弥尔心头思忖,是否要叫大理寺的人来查案,大理寺也有专门为皇室宫室服务的部门,不过宫中出了事情,按理说有几分“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还是要进去看一看再做定夺。
“啧啧!咱们的皇后娘娘还真有胆子!”
这话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说的了。
柳疏星摇着绸扇款款走了两步,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三日前,温容华说皇后娘娘叫人羞辱了她,事情还没弄清楚,温容华就死在了自己的宫室里。娘娘莫不是怕事情败露,因此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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