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沈湛到-《本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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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哀家还没怎么样呢!陛下莫不是瞧你的贵妃跪得狠了心疼?”

    柳疏星听了这话,眼中浮现一抹光亮,却竟不敢再抬头看沈湛的表情,只将头埋得更低,往日嚣张的贵妃,这般跪着,单薄的春衫贴在背脊上,显出从脖颈到后腰,脊梁那一条优美的曲线,倒是让人觉得细弱堪怜。

    庄妃在下头紧了紧帕子,眼角闪过一丝讥讽,袁晚游却是眼神坦荡,既无担心焦虑,也无幸灾乐祸。

    “母后,”沈湛此时当真是有些头疼了,柳疏星和柳家还有用得到的地方,这个时候朝柳家发难,定然是动不了筋骨的,自己的母后不知道,却是真心为了自己想要立马斩断柳家利用太后自己攀上的关系,这一次便要求严惩柳家。与娘家人比起来,显然是自己的儿子与儿子的家国基业更需要自己的付出牺牲。可是,柳疏星是自己重要的一步棋,倘若柳家这时候垮了,柳疏星也就没用了,自己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一个审时度势,跋扈嚣张的贵妃来平衡后宫呢?

    这话自己却又不能明着对自己的母后说,再怎么说,那都是她的娘家。自己因为儿子,选择牺牲娘家,不让后戚独大是一回事,可是自己的儿子老早便盯着自己的娘家要主动对其下首,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母后,”沈湛有些无奈,瞟见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弥尔。“儿臣是觉得,今日是弥尔的生辰,咱们何不等生辰宴结束后再来好好计较,母后您看,目下这大殿上,大家可都不敢笑了呢。”

    宋弥尔被点了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母后”都被这样点名了自己若还是不开口,小打小闹的冷战就要变成大战了!

    被宋弥尔这样一撒娇,太后就像被戳漏气的皮球,瞬间气就消了大半,又环顾了四周,原本是热热闹闹的宴会,被自己这么一打断,大家都噤若寒蝉,喜意一点都没有了。太后不禁又有些后悔,都说年纪越大,脾气就越温和,可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却是年纪越大脾气就坏呢!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给弥儿难堪,非要在她的生辰宴上来这么一出?

    想到这里,太后更是愧疚,深叹了口气,“是哀家昏了头了,大好的宴会,被哀家给搅合了,”太后转头望向宋弥尔,“弥尔,你莫怪母后,母后老了,脑子不灵光了,这人一激动就有点控制不住”

    宋弥尔赶紧两步跳到太后的跟前,蹲下身握了握太后的手:“母后,儿臣敬爱您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怪您呢?儿臣只是担心您的身体,可别在气着自己了。”

    “好孩子。”太后拍了拍宋弥尔握着自己的手,示意她起身,太后这边一松,沈湛也露出个笑容来,看也不看身边仍旧跪着的柳疏星,大步朝自己的宝座上走去,转身坐下,“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之喜,朕来迟了,先自罚一杯!”

    说罢,便拿起小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偏着头看向已经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宋弥尔,明明没醉,眼中却故意醉意朦胧:“梓潼可要原谅则个,朕可不是有意的。”

    宋弥尔抿唇笑了笑,眼珠一转,“臣妾可不敢在意,谁还敢得罪陛下呢。”说着害羞状掩袖遮了唇,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朝沈湛勾了勾。

    在一旁支起脖子一转不转看着沈湛与宋弥尔互动的太后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快看看这小两口,可别在哀家这老人面前显摆了,哎哟,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可是看不得这些了!”

    宋弥尔被说得脸颊一红,转过头若无其事得伸手拈了块杏仁酥吃了。

    底下坐着的妃嫔们,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就缓不过气来。

    沈湛也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自己抛出的橄榄枝被宋弥尔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和弥尔互相都拉不下脸来的冷战结束了?他假意咳了咳,转过头巡场一周,发现太后身边竟还坐了一个人!

    方才自己的脑子都在怎么帮柳疏星圆过这场去,并没有看到太后身边还有谁,只晃眼囫囵一个身影,还以为是寿康宫的宫女们,后来又关注宋弥尔去了,这一时才发现,太后身边这人,不是站着而是坐着的,一身淡荷色的宫衣,并不是宫女的制式,低着头一动不动,半点没有寻常妃嫔见着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激动。

    这人是谁?

    沈湛心头一个咯噔,难道是哪家宗室子弟?难道有哪家子弟与宋弥尔好到这份上,没有宫外人的宴会偏偏就来了?还是母后特意带来介绍给宋弥尔的?又或者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宋家或者柳家的哪个未出阁的?若是柳家的,究竟是母后不待见柳疏星想要另扶起柳家子侄,还是宋家见自己的女儿进宫一年没有消息,而有人已经先有了身孕,因此按捺不住?宋家会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沈湛的脑子已经想了千百种原因,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端起了酒杯润了润唇:“朕还未发现,母后身边竟还坐了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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