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穆寒时听得整个人几欲抓狂,他是在担心她心疼她啊,她怎么就一点都听不出来? “温柔,你看着我,我从来没想过要你逆来顺受。是我不好,我做错了,你有恨,有怨,可以统统冲着我来,哪怕你要一刀捅死我都没有关系!但你不可以伤害你自己,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伤害自己……” 穆寒时紧紧盯住温柔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是想把这句话烙在她的心上。 温柔的脑袋此刻混沌一片,对他说的一大车话根本难以消化,但好笑不好笑啊,什么时候,他在意自己,在意到能和他本人的性命相比肩了? ——不过是愧疚在作祟罢了。 但她不会原谅他的,绝不会! 温柔斜睨着他,反问道:“你讲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好好回忆一下,是谁先伤害我的呢?而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一刀捅死你么?” 此话一出,穆寒时倒是瞬间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太过震惊,也没有被伤了心的感觉,他只是宠溺而又甘愿地微微笑了下,男人本想说“那你大可以动手的”,谁料温柔却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穆寒时神色一凛,连忙俯下身去查看她的情况,他叫了温柔好多声,现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赶紧扣好安全带,驱车前往医院。 - 手术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 穆寒时低着头,颓然地坐在冷冰冰的塑料椅上,惨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白念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径直来到穆寒时身边,然后猛地一个伸手,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身高相近的两个大男人于下一秒面面相觑。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穆寒时一脸困惑地望着白念生,对方镜片下细长的眼睛看上去死水一般平静,但他就是不受控制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觉得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似乎随时都会活剐了自己! 然而白念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松开揪着穆寒时领子的手,专注地将上面的褶皱一点点拍平,用力之大,几乎要把男人拍出内伤。 穆寒时吃痛地咳嗽了两声,张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她怎么样?” 白念生摘下口罩,就像面对一位普通的病患家属一般,向他尽职地陈述病情,“下|ti大面积挫伤,yin|道撕裂,多处红肿,伴有出血……” “够了!”穆寒时沉下眉头,根本没办法听完,温柔身上的每一处伤,全是他累累的罪行,昭告给所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禽|兽不如。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男人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忍住想掐死自己的冲动,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知道她脱离危险了没有。” “已经醒了。” “那我去看看她!” 然而穆寒时才刚转过身,白念生的手臂就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她现在并不想见到你。” 穆寒时想要躲开他,可是白念生将去路堵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放行的打算。 男人有些烦躁起来,开口带了几分凌厉,“白医生,可以麻烦你让开么?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情况!” “穆寒时,请你给病患以及主治医生一点应有的尊重。” 不是‘穆医生’,而是直呼其名,尽管声音依旧无波无澜,但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白念生是动真格的,“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不介意在这里和你动手的。”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穆寒时自知理亏地先败下阵来,他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哑,“那她有任何情况,请务必及时通知我。” “好。” 白念生看着穆寒时调头走远,他确认过手术安排之后,折身前往另一个抢救室。 - 温柔躺在病床上,空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麻醉药的药效早已经过去,可她还是像尊雕像一样,不动,也不出声。 就连护士来换输液瓶的时候,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温柔也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忽然地,门把转动的声音清晰地落入耳中,温柔瞬间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支起了上半身,她望向那扇“吱呀”打开的门,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白念生开了一盏灯,对上她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吐出两个字,“是我。” 温柔这才看清来人,连忙红着脸道歉,“白老师,不、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我已经把他打走了,你安心休养。” 白念生淡淡说完,将手里拎着的保温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温柔听到这话,一直绷紧的神经倏然一松,她重新躺好,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白念生忙了一个通宵,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在温柔面前,他能坐着就绝对不会站着,因为闷热而脱下的白大褂随意地搭在膝上,男人里面穿着的洗手衣,胸口处坠着几点零星的血迹。 温柔不由感佩道:“白老师,你辛苦了。我、我下回一定不在你值班的时候给你添麻烦……” 白念生当即给了她一记白眼,“少你一个不少。” 温柔:“……” “你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么?” “哈?” 白念生掐着眉心的肉,对她的迟钝很是无奈,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你吃的那个避|孕|药,是过期的,变质的药物成分引了急性过敏,导致你呼吸不畅,忽然昏厥。因为你服食的剂量过大,所以我帮你洗了胃,现在清干净了,也就没事了。” 温柔听得心有余悸,她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此戏剧化,要是再晚个几分钟送医,自己说不定真的就把命搭进去了! “至于你身上的伤……只要不做剧烈运动,按时抹药,过几天就会好。” 温柔瞬间眸子一暗,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声音也跟着低下去,“谢谢……白老师。” 白念生站起来,将之前拿进来的保温杯打开,给温柔倒了一杯糖水,“你刚洗完胃,还不能正常进食,但是可以适当补充一点糖分……喝完它,你会精神一点。” 男人朝温柔递了个眼神,让她自己坐起来,但他嘴上这么说,手臂还是伸过去帮了一把,扶着她坐好。 温柔捏起汤匙,舀起一点糖水,轻轻抿了一小口,那温热的、甜丝丝的味道缓缓淌进喉管里,咽下去的时候,冰凉的心上仿佛开出了一朵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