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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府一处卧房之中,罗诚躺在床榻之上,虚弱问道。
“唉,都被我骂走了,我说你也是,这城里城外,哪里不能住,偏偏要留在城里,这下好了,出事儿了吧?
那些捕盗司的人也是,平日里一个个耀武扬威,关键时刻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孟敦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药碗递到罗诚面前:“快,先把药喝了。”
罗诚接过药碗,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眉头一皱,但还是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驱散胸中的郁闷。
“九溪七十三家竟然就没有一家是干净的。”
罗诚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想起前些时日查出的那一桩桩不为人知的秘密,罗诚心中的阴霾愈发浓重。
“唉,罗兄,这也是人之常情,此前形势所迫,先山阳守大人承诺不改易各家封地,以换取各家效忠,如此优容的条件之下,换作是我,我也未必愿意放弃啊!”
孟敦劝慰道。
“再怎么说,私改田亩名册也是欺瞒主君之举!旱田换水田,小田换大田,下田换上田,荒地换良田,这种种行径,实在有违为臣子的本分。”
罗诚摇了摇头,脸色依旧苍白。
“话虽如此,私改田册是主公未主政九溪之时的事情,现在罗兄你抖落出来,怕是会引起九溪的动荡。”
孟敦叹息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虽然士族们总是自持士族风骨,但趁着转侍主君的空档修改田册,以多占一些田地,扩大自家实际控制的范围,这本是小士族间摆不上台面的常见伎俩。
孟敦虽然方才在叶江二人面前骂得很难听,对这种现象也觉得不齿,但就个人而言也不想点破这些事,平白得罪了许多同僚。
可自己这位罗兄弟不知道为何这么钻牛角尖,按道理说罗兄弟出身的罗家也是漠水大族,难道家中长辈从未向他提及过这些暗地里的规矩?
“我知道。”
罗诚苦笑一声:“孟兄,我罗诚虽然身体里有卑下的商贾之血,但也不想凡事都如那市井商徒那般重利轻义。主公不以我出身卑鄙,素来对我极为信重,我岂能辜负主公?”
“这...”
孟敦也是第一次听到罗诚提及他的出身之事,当即也理解为何罗诚会如此执着于这些事情了。
“既然罗兄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主公过不了几日率军归来,在主公还未回来之前,罗兄便不要再出去了,安心在家养伤吧,这宅子周围我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手护卫,想来应该不会有大碍。”
孟敦嘱咐道。
按照他的估计,那些人第一次对罗诚出手失败之后,应该不会再冒大不韪对罗诚出手,毕竟一次还可以用意外勉强遮掩的过去,再来一次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这是有人为了遮掩自家罪证,袭杀同僚了。
这个罪名可比此前私改田册要严重得多。
当然为了防止这里面有拎不清轻重的人,他还是要提醒罗诚多做提防。
罗诚说罢,似是也有些疲倦,缓缓闭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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