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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散发出的最后余晖照耀下,杜洪领着数百残兵在乡间荒野之上疯狂逃窜着,身后的战鼓声越来越响亮,他们只有往前冲、往前跑。
安庐城到长鸣原直线距离不过四十余里,平日轻骑不到三个时辰便能走个来回,就是满载辎重的大军走过这段距离也不过需要一两日时间,但眼下这个时候,在他看来这一段路显得极为漫长。
为了保下安庐城,他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虽然两军刚开始交锋之时,他们因为发动突袭的时间恰好卡在栖霞军攻城的关键时刻,倒也占据了一些上风。
可毕竟他们兵力远不如对方,随着项澄稳住阵脚,亲自上阵之后,局势便急转直下,五千精锐或战死或溃逃,到现在,还能跟随他的只有这数百人了。
杜洪也不知道做这么大牺牲仅仅就为了拖延一两日安庐城的陷落时间到底值不值,但他也来不及细想了,现在他只要想起项澄挥舞巨型狼牙棒时那恐怖的风声尖啸声,他就不禁心头狂跳,浑身战栗。
这项澄一身怪力,宛如一个狂暴的战争巨兽一般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他们没有丝毫办法,就连瞿行也差点当场被阵斩,若不是麾下将领们拼死援护,瞿行怕已经死于非命。
若不是小半个时辰前,他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直接带着一部兵马北撤,而对方被溃军给阻挡,才让他侥幸脱离了战场,恐怕此时他此刻也要成项澄狼牙棒下的亡魂之一了。
他现在只盼着早点见到己方的旗帜,方才一路上他远远瞧见小股同样像是狼狈溃退的栖霞军卒从北而来,他猜测自家主公此刻极有可能已经挥师南下,或许只要再坚持片刻,他们就能与主力汇合。
“不好!追上来了!”
队伍中有人惊呼出声,杜洪回首远远望见那支黑色铁骑越来越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厉声喝令:
“结圆阵!咱们和他们拼了!就算战死于此,也总比窝窝囊囊的被人俘虏了去要好!”
追来的这支敌人数量与他们人数相当,但皆是披甲骑兵,而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步卒,且刚经历了败仗,已丢了心气,自然是敌不过的。
但他知道再这样奔逃下去只会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对方屠戮殆尽,不如借着周围的北高南低的缓坡地形拼死一搏。
“喏!”
他一声号令下,周遭的将士们都是齐声应诺,随即各自抽出兵刃,手中还留有盾牌的顶在前面,结成圆阵守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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