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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的潜台词大家都能听懂,黎珩这是向他们许诺战后战利品了。
这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动,如果这次能够顺势夺回郁林,那么他们所获得的好处无疑会远超此前的消耗。
先前的那些抱怨只不过是讨价还价前的虚张声势,至于牺牲掉的士卒是不会让他们心痛的,甚至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大多不过是征召来的民壮简单编练而来的罢了,给他们时间要多少有多少,能卖出个好价码才是重点。
黎珩将他们表情收归眼底,心中暗叹,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攻城是必然要折损人手的,总不能光靠自己一家上吧,他就算有再多兵马也不够这样损失的。
眼下凤竹各家出兵不过是为了完成效忠义务罢了,自是没有多大动力,这也正常,连世代侍奉陶氏的山阳郡士族都各怀鬼胎,更遑论新近才投靠陶氏的他们?
这话这两日不是他第一次说了,每有这种凤竹士族上门的情形,他都是这套说辞,毕竟他与各家没有什么正经的统属关系,只能以利诱之,拿别人的东西做自己的人情了。
这一战之后,郁林士族治下封地会怎么样,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想要打通到登峰的安全通路,必先平定郁林领内的叛乱,这是他手头的最优先事项,至于其他的,都要往后靠一靠。
登峰有成熟的金属冶炼产业,占了他麾下领内兵甲器械产能的大半,若是有失,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回来的。
......
黎珩的担心并未没有道理,登峰此时确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烟阳领登峰镇的府衙内,鲁烽满脸焦灼之色。
这次烟阳东西两边的郁林、承和都反了,故而烟阳领内士族也受到了压力,人心浮动,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位于烟阳领东部的登峰镇也因盛产兵甲军械,这种形势下自然惹人垂涎。
前些时日,郁林领的一股叛军修书一封,以五领士族当同仇敌忾为名,强行要求登峰镇提供武器装备,信中言及若是不从则亲自提兵来取。
这一下就让目前主理登峰诸事的鲁烽上了火。
如今道路通信断绝,不知自家主公的态度如何,向叛军提供武备这种事,没有得主公的许诺,谁敢做这个主?况且前些时日又有人持郡守大人手令将老太爷请去了郡城,这内里的意思谁不是心知肚明?
但不提供的话,惹来了叛军袭扰,他也不好向主公交代。
“孟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手持着叛军来使递交的书信,愁容满面,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精神般颓靡不振。
“这些叛党实在欺人太甚,咱们与他们往日无冤无仇,何苦要把我们拉下水去。”
坐在桌案旁边的孟秋此时也是满脸怒容。
二人焦躁之际,堂内剩余的登峰各司主官一言不发。
他们皆有自知之明,自身并非士族出身,眼下这种涉及武力争斗之事,可轮不上自己这般人等插话。
“我看便以无主公令谕为由,回信推脱可好?”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吴漾突然出言建议道。
登峰镇虽然以一旁的登峰山为名,但毕竟不是山寨,而是一座定居着大量百姓的城镇,要考虑适宜居住性,其天生的职能限制就决定了只能建在山脚下平整的土地上。
论起守御的能力来说,登峰镇外围的那一圈镇墙甚至不如一座乡间士族的坞堡,至少坞堡只需要考虑防卫问题。
一旦有外敌入侵,登峰的防守压力必然极大。
但是吴漾自觉不是问题,据他所知,孟秋手中应当还有三千余兵马,加上临时动员的所有民壮,登峰一地能拉出近万人军势来,即使因为军中缺乏士族将领带领,不适宜主动出击,但守城自保绝对够了。
“不妥!”听了吴漾的话,孟秋立刻摇头否决了:
“若是以此为由回拒,恐会落下把柄给敌方借机生事。”
“...那就干脆置之不理?”吴漾略一迟疑,试探问道。
听闻此言,鲁烽也是苦笑一声:
“吴大人,主公命你执掌器械司一应事务,自然也该知道器械司每日所用的矿料从何而来吧。”
“...自然是山中采掘得来。”吴漾点头答道,随即皱眉看着众人问道:“这与叛贼作乱有何关系?”
鲁烽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目前登峰山中有矿场一十八处,征发民役达三千余人,每月产出矿石近七万斤,以供各司取用,若是叛党袭扰,这七万斤矿石便会断送在叛贼手中,到时候...”
鲁烽的话没有说全,但其意思却很清楚,登峰以矿业和冶炼闻名,以往太平时候来往商贾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因此登峰山中零星分布的官营矿场是镇内重要的资源产出地,必须分兵驻守,否则一旦矿场若是被破坏,以后想要恢复生产那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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